格桑花,藏语“格桑梅朵”,意为“幸福之花”,历来是青藏高原的象征。在藏族人民眼中,它是高原上顽强生命力的代表,承载了许多与“幸福”有关的美好传说,例如,找到八瓣格桑的人就能获得幸福(疗效同四叶三叶草?)。可如果向藏民问起什么是格桑花,得到的答案却往往十分含糊:路边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,无论红红白白粉粉紫紫,都会被称为“格桑梅朵”。
波斯菊?太不“青藏高原”了有人考证后认为,格桑花是菊科秋英属的大波斯菊Cosmos bipinnatus。这种一岁一枯荣的小草本落地生根、极易存活,遍布全球。大波斯菊茎杆细长、花色明艳,倒是很符合格桑花“纤弱顽强”的性格设定。原种在8~10月开粉色单瓣花,现在刚好是花朵繁盛之时。它们刚好具有8片花瓣,看来人们还真希望“幸福俯拾皆是”。而作为重要的观赏植物,大波斯菊的园艺品种现已十分繁多,常有大片花海栽培,是艺术照取景常用地,也能从花店轻易购得。它们有白、红、紫、黄、橙、复色等各种花色,有单瓣也有重瓣,有6月早开花型也有从秋季开到翌年春季的长花期型。
大波斯菊的部分栽培种(由左至右):‘Daydream’(白日梦),‘Double Click’(双击), ‘Sonata’(奏鸣曲),‘Seashells’(海贝)。(图片来源:Wiki Commons)尽管格桑花盛名在外,大波斯菊却与青藏高原关系甚微:它既不原产于此,也不是此地特有种,甚至不能算高原环境里的优势种。
大波斯菊原产墨西哥,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随之流传。早在19世纪初由西班牙马德里植物园园长安东尼奥•何塞•卡瓦尼列斯(Antonio José Cavanilles)命名,并引入欧洲。那时候,林奈的双名命名法还不太流行,卡瓦尼列斯称得上西班牙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之一。属名Cosmos,也是大波斯菊的英文名称,来自希腊语,主要意指“宇宙”或“和谐”,倒是十分符合它广布全球的现状。种加词bipinnatus意为“二回羽状的”,则反映了其叶子的特点。
大波斯菊的二回羽状复叶,全裂。(图片来源:gardenposts.co.uk) 金露梅?也不给力啊还有许多在藏区生活的人认为,格桑花是蔷薇科委陵菜属的金露梅Potentilla fruticosa。它长得跟波斯菊完全不一样,是个落叶小灌木,花瓣5枚,多为金黄色。突变成8瓣的“幸福”金露梅可能确实很少见。不过,它也广布北半球亚寒带至北温带的高山地区,日本、欧洲和北美均能看到,仍然不是青藏高原所特有。
青藏高原上的金露梅。(图片来源:cas.cn) 绿绒蒿:真正的青藏高原代表要说真正能代表青藏高原的植物,绿绒蒿当仁不让。罂粟科绿绒蒿属Meconopsis,除一种生活在西欧以外,其它48种全部只见于喜马拉雅地区。这名字一般人听起来不耳熟,但在自然控中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人称 “绿神”。你要是去趟西藏,不拍张绿绒蒿回来,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。
这是一种细长略显单薄的草本植物。花大,常常蓝色至紫色,纯粹而绚烂。喜生在流石滩上或乱石隙中,尤为傲娇。1924年英国植物学家Kindon Ward从雅鲁藏布大峡谷附近将藿香叶绿绒蒿M. betonicifolia带回欧洲,从此,“蓝罂粟”风靡欧洲园艺界。至今,它仍是高原上耀眼的风景,吸引着中外植物爱好者们前来顶礼膜拜。
在奇怪生境里生长的藿香叶绿绒蒿。(图片来源:桃之)绿绒蒿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分布,还得从千万年前的第三纪说起。那时还没有喜马拉雅,古绿绒蒿们平淡地散落在古欧亚大陆四处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或因冰川、或因气候,它们纷纷消亡,只剩了我国西北至华中,加上西欧小小一支。随后,喜马拉雅山隆起,绿绒蒿们学着适应高山的环境,在漫长的演化史中蜕变出一个又一个的新种。因此,原始的绿绒蒿类群分布在较低海拔,喜欢更为温暖潮湿的环境,如我国秦岭现有分布的柱果绿绒蒿M. oliverana;而进化的类群则更适应高原的环境,更加耐寒、耐旱,如分布海拔最高的长果绿绒蒿M. delavayi。
高原上气候条件恶劣,风吹雨打下娇嫩的拟多刺绿绒蒿。(图片来源:桃之) 青藏高原代表团其他成员除了受人追捧的绿绒蒿以外,青藏高原上还有其他一些有趣的特有种。例如常高山草甸上多见的各种报春,常常和低海拔地区有所不同,在林芝地区能形成“花海”的景观。如果再往高海拔去一点儿,就能看见成片的高山杜鹃、小小的龙胆、高高的塔黄,或者雪兔子属的雪莲等等。
高山杜鹃景观。(图片来源:桃之)或许格桑梅朵并无所指,只是这些美丽的花朵本身,带给了我们这些热爱自然的人们无限的幸福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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